长长的路，好好地走 【第十八章 （四）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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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八章 “气势要强大，声音要洪亮，千万别怂！”（四）
尽管被张家旗“诓”着学狗叫让韩冰直跳脚，但是内心里，韩冰必须承认，这几次接触交往，让她对这个叫张家旗的男生有一种说不出的好感，哪怕被他开个玩笑捉弄一下，自己也不会真的生气，相反，还挺愿意和他来往，因为与张家旗共处时的感觉，是和其他男生完全不一样的——踏实？轻松？说不好，最起码，不反感，有时还挺开心。以前，遇到学生会之类的事情需要找男生帮忙，韩冰头一个想到的就是找魏川，如果人手不够，就加一句：“你再找几个男同学。”而现在，遇到事情韩冰头一个想到的还是找魏川，然后再加一句：“哎，把张家旗… …他们也叫上吧！”
在张家旗的心里，韩冰更是已经占据相当面积的一席之地。韩冰身上没有小女生的娇气，和她相处，有一种做兄弟般的爽快，但是相处得久了深了，又会在不经意间捡拾到她“掉落”的一丝柔弱，让人心生爱怜——心里有了这份情，便是有了这个人。以前，张家旗参加球队晨训，偶尔会在操场遇见晨跑的韩冰，两人相视一笑，就算是打招呼了，然后接着各练各的。而现在，张家旗参加晨训时则多了一份期待，希望能够遇见那个熟悉的身影，若是遇见了，两人依旧是相视一笑，接着各练各的，但张家旗的心里却会因此生发出几分欢喜，感觉整个清晨都特别美好。若是没遇见，心中难免嘀咕：她病了？伤了？直到课堂上遇见，方才放心。
真正的感情，是心中有彼此，不花哨，不张扬，不刻意，是会自然而然地融入言与行的。
就差捅破一层窗户纸，说破一句明白话。
虽然纸没捅破，话没说破，但这状态，明眼人一瞧就能看出来——比如魏川。
魏川不止一次“拷问”张家旗：“你小子跟我说实话，你跟韩冰… …到底怎么样了？”
张家旗每次都是同一个调调：“什么怎么样？就你看到的那样呗。”
魏川：“我看到啥了，我就看到你俩现在经常一起去食堂、去操场，有几次还一起从校外回来，走得可近乎了。”
张家旗：“你这不都看到了吗，你还想看点啥？晚上我都是跟你一个屋睡的，你想看点别的也没有啊！”
魏川：“滚！”
类似的“拷问”也发生在韩冰的寝室。
临近期末一天晚上，自习归来的祁海茹兴冲冲地跑进寝室：“姐妹们，大消息大消息！猜猜我刚才在楼下看见谁了？”
“谁呀？”姑娘们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。
“小！冰！块！儿！和！张！家！旗！”
“切~我当是谁呢！”满怀八卦之心的杨群大失所望，“他俩从入学起就经常在一起好不好，还有那个魏川，他们几个总在一块儿。”
“不不不，今天只有小冰块儿跟张家旗，就在咱宿舍楼下的路灯旁，俩
人一直在说话。”
“和男同学在一起说说话，这很正常啊！我和我们班的男生也在路灯下聊过天的。”陶礼不以为然。
“就是，晚上从实验室回来，我也经常和男生一起走的。” 梁洪烨也没觉得这算个事。
“不一样的，他俩不是你们那样的。相信我，以本姑娘悠久的情史，一眼就能看出他俩不对劲！”祁海茹无比确定：“都快考试了，大晚上的，小冰块儿宁可在楼下跟男同学聊天，也不回宿舍，你什么时候见过她这样？肯定有情况！”
“对，肯定有情况！”听罢“资深情感专家”的分析，杨群立刻表示严重同意，“这小妮子，居然敢背着我们找汉子了！这还了得！待会儿她一回来，咱几个麻溜地，审她！”
“她要是不招，就哈她！”“对，看她招不招！”
刚回到宿舍的韩冰哪架得住这种连哈带挠的“刑讯逼供”，很快就“屈挠成招”——
“这段时间我是跟他走得挺近... ...他对我挺好的，我也觉得他挺好的，有时就一起吃吃饭，上上自习什么的，别的… …也没干什么了。”
“呦呦呦，这还不够啊，你还想干什么？”姑娘们起哄道。
韩冰立刻涨红了脸。
转眼又是寒假，由部分男生护送坐夜车的女生去火车站，是管理系的老规矩，今年依旧如此。
候车室里人山人海，弥漫着一言难尽的味道，大家都盼着能够早点上车，离开这片昏暗污浊的地方。
韩冰的车最晚，眼看着其他几个同学都已陆续走掉，只有她还得继续等着。送站的几个男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，哈欠连连地陪着她。
“太晚了，你们赶紧回去吧！再晚宿舍楼要锁门了。”韩冰劝道。
“没事，再陪你等会儿，呵——欠——”
“就是，把你送上车，我们哥儿几个的使命才算完成呢！”
“你们都把我送到车站了，光荣的使命就算完成了。我坐这等着就行，车一来就走，不会有事的。魏川，你们赶紧回去吧！”
“你一个人在这能行吗？”魏川很犹豫，担心哥几个赶不上公交进不了宿舍，也担心韩冰一个人等夜车。
“有什么不行的？走吧走吧，快回去，不然连公共汽车都没了。”韩冰起身“撵”魏川他们走。
“那我们回去了啊，你自己小心点。”
“嗯嗯，没问题。”
正当一群人准备离开，张家旗突然开了口：“你们回去吧，我留下来陪韩冰。”
“你不回去了？”
“啊，你们先回，我再陪韩冰等会儿，把她送上车。”张家旗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。
韩冰一听就急了：“别呀！过点了你怎么回去啊，我一个人又不是没等过车，你陪我在这干耗着干吗呀！”
“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回去？”魏川再次向张家旗确认。
“啊，不回。”张家旗稳稳地坐在椅子上，屁股都不带挪一下的。
“那行，韩冰，让家旗陪着你。我们先走了啊！”
目送魏川等人离开，韩冰坐回座位，重重地拍了一下张家旗的肩，“让你等！我看你待会儿怎么回去！”
“那就不回了呗，大不了我在车站熬一宿，天亮了再回嘛！我个大老爷们还愁过夜吗？”张家旗晃着腿，说得无比轻松。
张家旗坚持留下来陪韩冰是有“预谋”的，但韩冰是直到登车的那一刻才明白个中原因。
韩冰的票是在3车厢，但检票上车时，张家旗却径直把她带到了7车厢，并递给她一张车票：“呐，就这个，7车。把票拿好赶紧上车吧！”
韩冰一时愣住了，她自己买的是站票，而张家旗给她的是张坐票。
“那天你说没买到坐票，后来我就去车站碰碰运气，还真买到一张坐票。跨站买的，后半程你还得站，不过我算了一下时间，至少夜里这段你能坐着眯一觉了——站着熬一宿，人吃不消的，坐着总归好点。”
“花这个钱！也不早说，我好把票钱给你！”韩冰既感动，又有些恼。
“亲兄弟才明算账呢，咱俩又不是亲兄弟！”
“不是亲兄弟更要明算账了！车票算你帮我买的，开学回来我还你钱。”
“不是亲兄弟要明算账，但如果是亲… …”张家旗欲言又止。
“亲啥？”韩冰瞧见张家旗的样子忍不住想笑。
“亲… …亲对象就不用了… …”张家旗声音越来越小，他从没想过，自己平生第一次表白，会是在这样的场景下发生，话赶话地就说出来了，毫无仪式感。
“… …”虽然预感到张家旗大概要说啥，但是当他把话说出口的时候，韩冰的心里，还是明显地起伏了一下。
“韩冰，我真的很喜欢你，”他拉住韩冰的手，说得心诚意诚：“咱们能不能除了做同学、做朋友，换个方式处一处，比如… …做做恋人什么的？”
“… …”韩冰没接话，也没松开手，尽管两人近处有些日子了，可是窗户纸在这个时候被捅破，她多少有些意外。
“你别误会，我不是要强迫你答应，你千万别为难。如果你不愿意，就当我啥都没说。”见韩冰没反应，张家旗赶紧解释。
列车员的催促声再一次响起，韩冰抽回自己的手，拎上行李，朝着张家旗温婉一笑：
“我没为难，没不愿意。你快回去吧，开学见！”
欧耶！
【第十八章 end】